第8节(1/2)

作品:《大雪满弓刀

武,也从群书中饱览大河山川,但都不如此时身临其境所得。

    卫思宁长身而立,一时谁都没说话,只有群峰间不时传来几声鸟啼。

    喻旻还在震撼中,天地浩大,四时轮回,此间景致真是包揽万象。不知夏秋的山谷又会如何变幻。

    突然一阵悠扬清冽的乐声响起。喻旻转头望去,见卫思宁倚着一块巨石,双手在嘴边虚握着,手里看不清拿着的是何乐器。他半阖着眼,很专注。

    喻旻微微一愣,不由得被带到了曲声里。古人说“心事付瑶琴”,他不太擅音律,听不懂弦外之音。但喻旻还是能感觉到卫思宁似乎和平常不太一样。

    喻旻正听着,乐声突然在一声破音之后停掉了。卫思宁啧了一声,语气有些可惜:“这么不经用。”喻旻这才发现他的“乐器”原来是在山下捡的一片树叶,那树叶不堪重任,已经破损了。

    喻旻随口问道:“你常来此处吗?”

    卫思宁摇头:“不常来。”随后又道:“我父皇倒是常来。”

    “在他每次想撂挑子不干了的时候。

    喻旻:“……”

    卫思宁接着说:“我也不太懂,父皇说每次他来这坐坐就能忘掉很多烦心事。兴许是他每次想放弃掉江山的时候来看看美景就又舍不得了。”

    他目光望向远处,不知在想什么。“这人和人终归是不同的。我烦闷的时候来这里只会更加烦闷。”

    喻旻道:“自然是不同,有人好动,有人好静。有的人排忧解愁需要哭诉发 Xi-e ,有的人只需要一壶酒,有人需要听戏听曲。”

    卫思宁嗯了一声,便又开始沉默。

    第8章 有疑

    在稍靠南的山脊背面有一棵老松树,枝干粗壮,郁郁葱葱的树盖上蒙着一层若有似无的白霜。松树下竟然有个小木屋。木屋倚着树干而建,看起来有些年岁了。里头陈设简单,一张床一张桌,墙上挂着幅万里江山图的刺绣,年久无人,都有些发黄了。想来应该是先帝歇脚的地方。

    印象中的先帝是个纵横捭阖的君王,实在难以想象他坐在这间屋子里是何模样。人各有天命,有些事不得不去做,何况是天命所归的帝王。

    “你不问问我为何带你来这吗?”下山时卫思宁突然问喻旻。

    “为何?”

    卫思宁笑道:“我也不知,突然很想带你来。”

    喻旻:“……”

    过了一会他听见卫思宁的声音:“你要带我回你家,我很高兴。皇宫和禹王府都不算是我的家,我就想着带你来这里看看,就算是到过我家了。”

    这算是什么家,喻旻心想。卫思宁说皇宫和禹王府都不算家,可能是因为不是他“一个人”的家。也许他觉得这里才算是他一个人的。

    两人从另一条路下了山,山下不远处即是官道。快马不出一个时辰便到了潍城。因为喻旻两人绕了路,又在山上耽误了一些时候,喻家车队倒是先到了。一行人在城中客栈歇下,预备明日一早再赶路。

    喻家自古就是大姓,家族昌盛,每年年节回乡祭祖的人不少。如今喻家后代从商的居多,来往密切的都是些有生意往来的。

    自从喻旻父亲退隐后与喻家各支的来往也少了,今年喻安索 Xi_ng 直接打发了儿子来。

    喻家主宅建在淮安城东,此时已经门庭若市了。 进进出出都是人,门口空地上停满了各式的撵轿马车。

    喻旻先按规矩见过了各位族中长辈,照常被关切询问一番。喻旻因是宗家,又是得力后辈,有些场合免不了要作陪。时过正午才脱身来找卫思宁。

    “你家人可真多。”卫思宁站在走廊角落里,被来往人群推推攘攘踩了好几脚。

    喻旻四处扫了一眼,到处都是人,“这会祠堂里人也多,我们用完午膳再过去吧。”

    喻旻不在淮安长大,对老宅的记忆就是每年回家祭祖,因而谈不上有太多感情。但卫思宁却格外兴奋,对什么都好奇,看到什么都想问问喻旻。

    两人转转悠悠到了喻家的小学堂。

    卫思宁从窗户往里头看,里头放了十余张矮方桌,来这里上学的孩子应当都是启蒙学龄的小孩子。不知怎的,卫思宁脑中忽然就闪过小喻旻坐在那里摇头晃脑背书的情景。

    “你小时候坐的是哪张桌子?”卫思宁问。

    喻旻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问的是书桌,无语道:“我没在这念过书。”

    卫思宁像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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