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的预感。

    第53章

    为什么是去兄长的院子?

    温玉言跟着仆人,跟着他走,心里疑窦丛生,但走的急,又不好问他。

    还没进入院子,就听到里屋传来女眷们的泣声。

    “瑾之啊!瑾之...你别留下娘一个人呜呜呜...”

    温玉言迈进屋,里屋里乌泱泱拥了一大片人,都围着床榻,他们听见温玉言进来的声音,纷纷转头来,昏暗的光线透过窗纱笼罩进来,每个人的面容上都带着悲戚,看见他进来,目光中又带些怜意。

    面容有些熟悉,有些则全然陌生。

    *

    温玉言不动声色的往里走,围着的人都自动为他让出一条路。

    父亲站在一旁, M-o 着胡须叹着气,兄长靠坐在床榻上,洁白的床帏垂下,只露出一只苍白无力的手,被王夫人紧紧握住,可不论她攥的多紧,那只手却依旧苍白,染不上一点生气。

    像被捉住的蝴蝶,温玉言想,惨白的颜色,骨节分明,被母亲握在手中,白蝴蝶被她生生攥住了,脆弱的蝶翼扭曲,白色的鳞粉飘浮。

    “咳...玉言,咳咳...过来...”

    兄长彷佛知道他来了,那只手微微的抬了抬,招呼他上前。

    王夫人泪痕未干的脸上露出恶毒的表情,恨恨的瞪了他一眼,“还不快过来!”

    温玉言依言上前,草药苦涩的味道压制不住的血腥味向他涌来,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。

    王夫人见状,松开握住兄长的手,抬手就给了他一个巴掌,“晦气的东西!”

    温玉言被打翻在地。

    手很凉,是不是因为兄长的手也是冰冷的?

    “咳咳!娘!...你这是、咳咳!咳”,温瑾之急剧的咳嗽着,掀开床帏,起身想扶起温玉言。王夫人立马按住他,“瑾之!瑾之!你快躺下、快躺下!”

    温玉言急忙爬起来,跪到床前,抓住了兄长那只发抖的手。

    果然是冰冷的。

    “兄长...我来了。”温玉言的喉头干涩,呆呆的透过床帏看他,兄长白色的衣襟上沾满了污血。

    “咳咳...”温瑾之用力握住温玉言的手,平复了一会儿呼吸,温声的对他说:“最近读了哪些书?课业可还跟得上?”

    “经学九本读完了,最近在跟着父亲读文选,《昭明》《百家》都有看...课业跟得上,父亲说我还不错....”

    “嗯...咳咳!”温瑾之正想说些什么,却被血沫呛到。

    温玉言感受着手中的冰冷,两只手都捂上去,轻轻搓着,“哥...你手好凉。”

    王夫人一听又忍不住哭出声:“瑾之!呜呜呜...你别、别...”

    温瑾之勉强伸出另一只手,轻轻 M-o 着温玉言的头顶,“玉言...你快长大了...要好好的照顾父亲母亲...咳咳!温家、温家以后就靠你了...咳咳!“

    温玉言看着温瑾之露出的苍白面容,像是浸了水的工笔画,线条和颜色都消散了,只余下一触即破的白。

    温瑾之重新靠回床榻,出神的望着榻顶垂下的白纱,“玉言..你还记得我教你的诗吗...”

    “嗯”,温玉言点了点头,“记得。”

    “咳...唱、唱给我...咳咳...”

    温玉言将兄长的手贴在脸侧,轻轻的哼着。

    “岂曰无衣? 与子同袍。王于兴师,修我戈矛。与子同仇....”

    .......

    “玉言!别整天看经书了,来,大哥教你读点诗,唱唱曲儿。”

    “岂曰无衣?与子同泽。王于兴师,修我矛戟。与子偕作......”

    “怎么样?这本来是歌,可惜曲子失传了,大哥自己写了曲儿,你跟着大哥一起唱?”

    “岂曰无衣?与子同裳。王于兴师,修我甲兵。与子偕行...”

    ..........

    温瑾之没听完最后一句,眼睛还望着榻顶的白纱,瞳孔渐渐散了,手也终于失去了力气,从温玉言的脸侧垂下。

    身旁的人终于克制不住,此起彼伏的哭泣了起来。

    温玉言将兄长的手塞回柔软的被子里,往后退了一步,在一片哭泣声中,重重的给兄长磕了一个头。

    轰隆隆——

    屋外的雨也哗啦一声,倾盆而下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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